【所以,这应该算是初次见面?】
站在一片虚无之中的是一个看不清脸的壮汉,手臂上的肌肉鼓得都快撕裂袖子,而裸露在外的脖子,手掌与脚踝则黑得像一块炭,他身上穿着一种奇特的盔甲,在外侧有着针刺与特殊的鼓面,似乎每一个部位都是能够用来进行钝击与刺击的地方。从声音来判断,珀伊特知道这就是那个对死灵法师有着极深了解的那个人。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男人也看似亲密地搂住了黝黑壮汉的肩膀,只是嘴里吐出来的话语还是那么具有攻击性:【再看清楚点儿,小子,这可是所谓的耀光之民,打娘胎里就黑得和炭没什么两样。也记住了,只有死掉的耀光之民才是好黑鬼,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一个黑鬼没有抢劫**,那只是因为他没找到目标而已!】
然而面对着这种极有攻击性的话语,壮汉只是大笑着回道【是啊,联邦病夫!你要不要让我给这孩子讲讲联邦人沉迷于药物的历史?还有被当做廉价劳动力的那段时期?就连你嘴里的黑鬼都嫌你们这帮联邦佬又馋又懒还胆小,只是比其他人种特别能存钱种菜而已,整个活脱脱让人抢的金库啊!】
两个人都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样开始大笑起来,与此同时还对着彼此做出一些珀伊特并不认识,但也能明白其中的恶意的下流手势,到了最后甚至还掏出武器——一把单手锤与两把匕首——互相对打了起来,虽然那更像是消遣的玩闹而已。
【....你们差不多得了。】一旁坐着的,珀伊特从未见过的女性终于看不下去,对那边嬉笑打闹的二人喊了一句。她穿着一身骑士铠,装饰有红色的缨毛与狮子的花纹。而这声劝阻也只是让那两个完全忘了珀伊特存在的家伙笑着咕哝着什么“白皮土匪也到齐了”“辱,没什么不能辱的,自己也照样辱”之类的话语。等又过了一会儿他们才重新坐在不存在的椅子上,面朝着珀伊特。
【刚刚那场面你丫估摸着是别想着在别处见到了。最有效地快速评价一个陌生人的方式就是看他的人种,克雷克斯的白皮喜欢劫掠,黑鬼都是潜在的**犯,联邦人又馋又懒,贪图享乐还吝啬,除此之外米格斯人天生蠢笨,阿夏里人都是骗子,没有国家的**洛人是小偷与妓女的民族,而他们的分支,斐济人天生就会压榨别人。至于我们这儿....人都他 妈死了,还有个屁的歧视。】
【不过我还是得澄清一点,】壮汉温和地插 入了话题,【我活着的时候没时间去想那些东西,死灵师太多了,以至于我找家妓院放松自己的空档都没有。要抢也都抢的是死灵师,或者不给钱的委托人.....这么一看我是不是还算个正经人?】
【正经个屁!都能他 妈死到这里来的有哪个是他妈正经人!】
眼看着三个人又要开始朝对方说被和儿戏一样对待的种族歧视笑话,珀伊特赶紧打断了他们:“我是想说....”
【关于死灵师的情报?他们的机密?那个鬼迪芬科特是什么?一切都在这个专家的记忆里?】男人夸张地打断了珀伊特的话,连珠炮一样说着自己的猜想,【哈!不好意思全都没有!】
【是这样的,珀伊特。】壮汉擦了擦脑门上笑出来的汗,又回到了那种与他沟通时的克制而彬彬有礼的声音,【我很不想承认的一点是....关于我对付死灵师的最高机密我全都忘记了。就和我们的名字一样,那个把我们的灵魂囚禁在此处的王八蛋把我们潜意识中最重要的记忆毫无声息地夺走了,这还是在我们不断对比的情况下才有了违和感。换句话说我们都不知道自己遗忘了些什么,可能是对家庭的回忆,可能是对某个事物的情报——我们现在对这些东西同样一无所知。万幸的是,我还记得那个骷髅提到的机械之王与他身上的那种死灵积木....你为什么这么疑惑?】
“因为我想问的不是这些。”珀伊特有些恼火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们这种不听人说话的习惯恐怕是很难再改过来了。“还是说其实惊喜就是这个?”
【啊,当然不是。各位,我宣布个事!】男人突然张开双臂,摆出一副“我是傻叉”的姿势试图吸引那边聚成一圈聊天的人影们,但只有最外围的少年起身回应了他——或者说,这种呼唤就是为了让少年过来——他走到男人与骑士铠女性的中间,坐在虚无之中,又看了看周围的其他人,在得到了点头之后才开口:【简单来说的话,我们觉得让你仅仅凭声音去辨别我们有些太强人所难了。】
【所以我们决定给自己起个新的名字。毕竟大家都是死人,对名字这种东西也不是那么执着。当然了,有些人觉得称号也就足够了,比如我.....我的名字是‘专家’。】黝黑壮汉自然地接过了话头,并且自豪地摸了摸腰间的专门对付骷髅的钝器与许许多多专门定制的道具。
【我是连麦森,连麦森·米斯特尔,这个名字读起来很绕口不是吗?至少别人都这么说。】穿着骑士铠的女性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而这两个人脸上那阻碍面容的薄雾也都消散了一些,现在珀伊特能看清楚连麦森那一头深红的长发。
【我嘛.....你不如继续叫我少年好了,毕竟我确实是这帮人里头最年轻的。】
【好的!那本次会议就此结束】男人如释重负地拍了拍手,示意这一次的会议结就到此为止,起身准备离去。但珀伊特能够从中察觉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连带着之前的分量一起。
“你的名字呢?”少年曾经说过,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失去自己的名字,只不过这是在这内部如此,在外界他将不被任何人所知晓。而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地去听取音节,关于这个人的描述也是极其含糊不清的。
【.....说真的,我很不想告诉你这个东西。不是因为有多危险,而是压根就没用。】
“这或许是我来决定的。”鬼使神差地如是回答道,而男人有些尴尬与无奈地挠了挠头,才把脸正对着珀伊特。就在这不远不近的距离之中,他能听见对方深呼吸的声音。
【奥摩莱斯,】男人有意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我的全名是奥摩莱斯·珀伊特。】
随着这声音一起,无形的风吹散了男人脸上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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